我们路过高山,
我们路过湖泊,
我们路过森林,
路过沙漠,
路过人们的城堡和花园,
路过幸福,
我们路过痛苦,
路过一个女人的温暖和眼泪,
路过生命中漫无止境的寒冷和孤独。
第一次参加深夜60分被我搞成了深夜600分()
“众人希望将刀枪递给我的时候,你伸出的掌心空空的,只是叫我搭上你的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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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做了一整晚的噩梦。
梦里是他记事以来被出货的每一位孩子。
他们带着不舍的表情与微笑从雷眼前一一划过,这些孩子们的表情是出货那天最后的表情。雷一直把这些反复咀嚼吞在肚子里,为的是在读不下去书的时候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咬牙撑住,他曾以为一生的存在都是为了最后那刻的燃烧。
这个噩梦熟悉得惊人,逃出农场以来好久没做过的梦重现之时,雷才发现每个月新孩子出货的时候,他都被压抑感折磨得一整晚翻来覆去。
从第一个孩子,到柯妮,到诺曼,最后到艾玛。
啊,到艾玛。
雷惊醒了。
尤格在一旁稍显疲惫地检查物资,没有咖啡因与曲奇的早晨,被艾玛被抓走的慌张和烦躁所充斥。
雷盯着自己的手,这是他不知道第几次冒出了如果能抓到就好了的想法,就像小时候的自己。
如果没被生下来就好了,如果不知道这一切就好了,如果能直接逃到海角天涯就好了,如果……如果可以不去死就好了。
那时候的雷不停地否认着会影响最终计划的念头,临近逃出农场的那几天他被恐惧、焦虑和亢奋所充斥。所有的一切如果在成功面前被火柴轻轻划走,身上是刺鼻的汽油味,他拿着命运递来的火柴,在心里哼着记了一辈子的安魂曲,把燃烧着的火柴丢向未来。
再然后,艾玛冲了出来。
雷朦胧间从艾玛被烫红了的手上,和她猛然拍在自己脸上的动作里,读出来了一点东西。他看着跑在身前捂着为了他而割掉的耳朵的少女,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直以来追寻的答案。
“没有什么如果,只要是会让雷死的,雷不愿意的,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!”
雷收紧了手掌,掌心的纹路被长时间拿枪磨得有些发红,他把手掌缩成拳头的样子,缓慢的站了起来。
尤格看向他,他点了点头:“走吧。”
他想着那个噩梦,画面定格在了艾玛的笑脸上,他想到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轻松的笑容了,赶路带来的疲惫吞噬了两个冒险的初学者,而现在更糟糕的是,其中的一位遇到危险生死未卜。
她不会死的,雷坚定地握紧了背枪的袋子。
没有什么如果,所以我来救你了。
枪林弹雨的轰鸣中肉体被刺破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,雷猛地抬头,睁大眼睛看着艾玛,此时的她垂着头,发型遮盖了眼睛让人看不清面部表情,大量血液染深了外套,随着倒地的撞击声狠狠地砸在雷的耳朵里。
他感受着自己心脏的跳动,时间被拉长成空气中缓慢飞舞的灰尘,他几乎是立刻冲了出去,跌跌撞撞地冲向了那位伸出手拯救了他的人。
“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,无论怎样都会让你活下去的!”
这一次,混合着血液和枪械的硝烟,他坚定而又虔诚地握住了她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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